2014.10.18 由一张汇款单想到的…

又到了一个杂志的稿费。与以往直接打到卡里不同,这次是邮政的汇款单。好久没收到这样的东西,拿到手的时候我一下子想起小学时候,自己收到稿费的情景。
那时候自己也没有银行卡,都是汇款单发到手里再去邮政去取。小孩子也不会写什么,也就是写写小作文,什么《作文与考试》啊,稿费也没经我手,都在父母腰包了吧。
最辉煌的时候,也只是在一个叫《小爱迪生》的杂志上发表了个科幻小故事,稿费五十元,少得可怜。那是六年级一节体育课,05年的三月份应该吧,我穿着白毛衣,提早回到教室,同学们告诉我“你收到稿费啦”,我喜笑颜开,那时候只觉得春寒的风也爽快了起来。
后来母亲跟我说,她拿着单子去取那五十元,偏偏那个工作人员挺奇葩,因为小孩儿没有身份证还不给提款,母亲还跟邮政闹了不愉快,但最后还是拿到手了。
不过那五十元我究竟做什么了,我也终究记不清了。那时候没什么物质需求,最大的梦想就是给我奶奶买一个彩色的电视,这样她就不用只看黑白的画面了。可惜那时她已早早过世了。
那时最大的梦想就是写故事写故事写故事,以至于魔怔,老师不满,父母阻拦,父亲甚至会撕了我的手稿和人物设计。可是我还是写,做梦也梦见自己可以在书店对着自己的书傻笑。许多作品都不知所终,后来仍幸存于世的我的故事手稿,现在放在我故乡家里的书架上,一个破烂的本子,是一个科幻长篇,虽然只写了几万字就搁浅了,不过每次放假回家都会拿来再看看。钢笔的字迹,可以看得出在哪里停下在哪里又接着写,还有自己画的插图,即使故事没有写完,本子里还夹着我对故事接下来的构想与大纲。那个故事只有我自己和一两个当时我最亲近的人读过,所以我并不知道自己写的好不好。只是一个好兄弟当时后来告诉我,他在家看我写的那个故事,沉浸其中不肯写作业,被家长批评了。我不知他是否是恭维,当时觉得很开心。
可是之后就没有写过了。上初中以后,父母的压力让我全身心投入学习,直到上大学。其实其间一直在写散文,诗歌,虽然现在看来,我写的简直幼稚的很,但我还记得自习课上,别人在做题,我在写诗,没人搭理我,我自己还自嗨,写完自己悄声朗诵,那时觉得是最快乐的事。
高二也写过一个长篇,没有了什么科幻,完全的写实,还起了个很文艺的名字,讲的是游子归乡又离乡,生与死的故事。不过当时没什么人生体验,写完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。高考之后的夏天,别人在四处游玩,我却在家里把那篇故事一字一字打在电脑上。
所以上大学后,我觉得一下子就解放了,可是又不想写什么故事了。因为想做的事情太多太多,有各种欲望。不再是小时候,心里只有一个目标,简单纯粹,作品被最亲的人撕毁,也不觉得绝望。
后来还是决定再写故事,尽管自己已是工科男,还是想再尝试。那时候各方面都很成熟,构思了个悬疑的中篇,写了没几章就没后文了——因为那时我买了人生中第一台单反,全身心投入,从此走上了摄影的不归路。
现在,让我得到稿费的,却不是我的故事,而是我的照片与记述拍摄的稿子。可是现在,我又想起了,小学时躺在床上构思故事睡不着的我;在自习课写诗歌的我;在电脑前写幼稚小说的我。造化弄人,那时候却怎么也想不到,现在玩摄影的我。
前段时间其实家庭给我了很大的压力,因为我大学前三年的“不务正业”,现在灰溜溜地选择考研。高中其他考到名校的同学在故乡那帮人的口口相传中成了无比风光,而我,除了摄影方面也没什么了,却几乎成了父母的耻辱。尽管那帮人的饭后谈资我无所谓,但是母亲口口声声的“不甘心不明白”,却让我心碎。
于是最近我也常常想过,如果还有一次重新来过机会,我该如何选择如何刻苦呢?
我从小到大,一直被亲人压抑着自己所喜欢所梦想的事情。尽管离家之后我可以自由一些,但是现在我仍然被压抑着,因为他们并没有错,学习,成绩,学历,都是重要的。我也深深认同,乖乖妥协。
可是现在我想,即使真的重新来过,我还是要做同样的事情,同样的选择。而且以后,我也会这么做,当我热爱一个东西,我还是会全身心去追求,只是为了快乐。
因为真的可惜,我正是那种越有压迫,越想奋起直追的人呀。

2014.10.18
于北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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